雖然中國輿論和所謂的日本學界一直在按照政治正確和民意對安倍進行嘲諷和詆毀,但是安倍在外交上時不時做出一些令人吃驚的舉動,確實讓人刮目相看。安倍最近做了一件非常不尋常的事,讓特朗普非常高興。是什么事呢?安倍親自提名特朗普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
1月15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白宮新聞發布會上突然宣布,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推薦他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特朗普揭曉了安倍手寫信的內容:安倍晉三給了我一份最美的信函復印件,長達五頁。他將原信寄給了一群諾貝爾獎的評委。在信中,安倍告訴特朗普:“我代表日本非常尊重地提名你,我請他們授予你諾貝爾和平獎。”隨后,特朗普直言不諱地夸口:“這個政府干得很棒,(日本國民)感到安全,這都要歸功于我。”2017年,導彈飛過日本上空,他們敲響了警報……現在他們突然感覺良好,感到安全,這是我做到的!特朗普強調:“我對他說謝謝,還有很多人和(安倍)有同樣的感受,我可能不會獲獎,但沒關系。” (特朗普總統原話:“其實在這里說這些沒有錯,安倍首相已經給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發了一封非常漂亮的信。”“安倍告訴我,我代表日本推薦了你,我請求諾貝爾委員會授予你諾貝爾和平獎。”特朗普最后說:“我向安倍表達了感謝,我可能不會接受諾貝爾和平獎,如果真的頒給我也沒關系。”)不過,日本駐美國大使館表示,對于兩國領導人之間是否有過溝通,以及安倍是否向諾貝爾獎委員會推薦特朗普“無可奉告”。
雖然這一消息是在特朗普總統于白宮發表講話宣布美國南部進入緊急狀態期間傳出的,但在介紹2月底將在河內舉行的峰會時,他曾三言兩語提到,自己收到了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向諾貝爾和平獎委員會推薦他的“最美信函”的副本。
但仔細琢磨,覺得這短短的講話蘊含著很多信息:1、安倍確實用心良苦,他不僅表達了最美好的祝愿,還用最美的信函寫滿了五頁!2、最重要的是,安倍親自向諾貝爾和平基金委員會提出,推薦特朗普為今年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3、特朗普也配得上諾貝爾和平獎,他認為自己因為朝鮮半島無核化的進展,理應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在美國總統關于內政的講話中,提到了一個日本人——安倍首相,并提到日本推薦美國總統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這樣的內容和披露的形式與場合,不能不引起世人的關注。
按理說,這樣的私人信件,尤其是包含重要內容的私人信件,是不應該公開的。因為按照諾貝爾獎的提名規則,一般是不允許提前透露推薦名單的。但以特朗普的張揚性格,他大概是好不容易憋了好幾天,最后憋不住公開說了出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安倍竟然不聲不響地干了這么轟動國際觀眾的事情。安倍首相之所以推薦特朗普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是因為特朗普總統拯救了日本免受導彈威脅,讓導彈不飛,警報停止,讓日本人感到安全。雖然這些都是事實,但日本國內普遍認為,美國開啟對朝對話政策后,半島威脅的話題從日本國內語境中消失,迫在眉睫的安全危險不復存在。這全是因為美國總統用“航空母艦”和“戰斗機”施加“軍事壓力”,贏得了地區和平。 但推薦一位向日本出售大量美國武器、并要求日本為駐日美軍承擔大量軍費的美國總統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對日本來說總歸是有些尷尬。
特朗普上任以來,日本已向美國購買了價值超過100億美元的軍工產品,如最新型隱身飛機、可從軍艦甲板短距離起飛的F-35B以及之前的F-35,共計超過100架,數量居亞洲之首;日本還宣布購買兩套陸基宙斯盾反導系統。最初美方報價約為每套7億美元,但到2019年初已增至兩套20億美元。這還只是發射裝置和設備的費用,還不包括日本國內的基礎設施費用。總費用預估將達到70億美元。
日本引進這兩套陸基宙斯盾系統的動機和原因,是為了應對朝鮮的導彈。然而,如今美朝峰會已經舉行,來自朝鮮的導彈威脅已經緩解,連特朗普都被推薦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為何還要花費70億美元進口陸基宙斯盾系統?安倍首相的回答是,是為了日本自衛隊的需要。宙斯盾戰艦以前執行任務要在海上停留一個月,現在就部署在家門口,方便快捷。但這還不是全部,日本推薦的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特朗普總統還要求日本購買更多美國武器,為駐日美軍承擔更多軍費。日本每年的國防開支逐年增加,已接近500億美元網校頭條,如果繼續購買美國武器,未來將達到1000億美元。 這次超級購物的目的無非就是討好特朗普,通過讓日本多掏錢來維護日美同盟和日本的安全,但這種靠軍火貿易和軍事擴張換來的和平是真正的和平嗎?
2. 日本成為頭條新聞,韓國失去領先地位
如果說其他國家或許并不執著于推薦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的話,韓國卻是“感覺很開心”。本來,韓國是第一個拿到諾貝爾和平獎的國家,2018年,韓國前總統金大中的夫人感慨地對文在寅說,你積極推動朝鮮半島和平,有資格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因為金大中在2000年就因為在朝鮮半島南北問題上的貢獻而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文在寅聽了心里高興,但是他并沒有被貪婪蒙蔽了雙眼,立刻把這份厚禮送給了特朗普。他說:“特朗普總統應該獲得諾貝爾和平獎,我們就是想要和平。”文在寅絕對是一個看人表情、善解人意的政治家,他知道特朗普對諾貝爾和平獎情有獨鐘。果不其然,文在寅一送上這份“禮物”,特朗普立刻就笑了。 隨后,她接受記者采訪時,難掩喜悅之情表示,“我覺得文在寅簡直太好了……那些話太客氣了,我很感激。”
美國前總統奧巴馬因在國家外交和加強人類合作方面做出的貢獻,于2009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特朗普總統對此感到不快,略帶酸澀地說道:“奧巴馬總統去斯德哥爾摩,只用了15秒就獲得了諾貝爾獎,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獲獎。”言語中酸葡萄的味道可見一斑。特朗普的支持者對他的愛好心知肚明。在一次共和黨政治集會上,特朗普的支持者在觀眾席中高呼“諾貝爾”。特朗普停下講話,微笑著聽著,然后心滿意足地說:“太好了,謝謝。諾貝爾,太好了。”
2019年,安倍親自為特朗普提名寫了推薦信,并用最精妙的信函——整整五頁紙——來奉承他。當時正與日本在雷達照射和歷史問題上爭執不休的韓國,因為只說不做而落后于日本,讓安倍搶占了頭條。文在寅一定有危機感吧?難怪參加白宮新聞發布會的《華盛頓郵報》記者甚至認為特朗普總統把安倍和文在寅搞混了。
3. 驕傲的士兵會被打敗。了解自己和敵人,你將不會在百戰中被打敗。
雖然主流學者和網民對安倍的謾罵和嘲諷層出不窮,但作為政治家,他絕非普通人,尤其是他對特朗普和美國的態度,從傲慢到恭敬,來了個180度大轉變,堪稱政治舞臺上的經典,具有非凡的戲劇效果。
美國大選如火如荼之際,日本政府并不看好特朗普,將賭注押在民主黨候選人希拉里身上。但特朗普勝選后,日本立即轉變態度,安倍更是火速趕到紐約特朗普大廈與特朗普會面,成為特朗普會見的第一位外國領導人。
很多人可能還記得當時會面的照片,對面是長女伊萬卡,兩人都盤腿而坐,安倍則側著身子,側過臉,恭敬地坐在沙發上,謙卑至極。
安倍在2018年聯合國大會上再次與特朗普見面。照片中,特朗普一臉輕松的斜倚在沙發上,安倍則像小學生一樣身體前傾,雙手緊扣,一臉崇敬和敬佩,像是下屬向上級匯報一樣。當然,觀眾記得最清楚的,還是特朗普的握手技巧。
2017年,特朗普上臺后,迫不及待地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握手技巧,安倍成了第一個倒霉的人。不知道特朗普是抱著什么心態,是特別喜歡還是在調侃他,他緊緊握住了安倍的手長達19秒。安倍的表情在19秒內展現了喜怒哀樂多個表情。當特朗普終于放開手時,如釋重負的安倍趕緊把手縮了回去,聳聳肩,重新靠在椅子上,環顧四周,眼神里滿是尷尬和無奈。
這一幕、這一幅圖告訴我們,美國特朗普很強勢,而且主動,日本安倍則無奈、被動。但無論他有多尷尬、多不開心喜出望外意思,安倍還是笑著配合。外交當然需要表面的姿態,但也不全是表面的。這些細節背后,隱藏和闡釋著日美關系中一些非常有趣的問題。
第一,安倍確實能守口如瓶。世界上各國領導人強勢、自負的很多,但像安倍這樣能守口如瓶的卻不多。當年安倍不顧身份,去見當選卻未就任的特朗普,引發了國內外不少批評、嘲諷、嘲弄和諷刺。畢竟他也是一國總理,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更是整個日本民族的形象。但安倍回應這些批評和指責時說,他之所以如此謙卑“不是為了自保,而是為了國家和人民,我可以舍棄面子,這才是我們作為領導人應該有的態度”。“君子豹變”一詞,出自中國古書《易經》,原話是:大人變虎,小人變臉,君子豹變。 意思是君子隨機應變,如豹子般見勢不妙。為了國家利益,安倍能忍辱負重,不計較個人面子和利益。每次見到特朗普,他總是非常謙虛和恭敬。即使被特朗普調侃、嘲諷、嘲諷,至少他表面上看起來毫不在意,真的有拼了的精神。
第二,安倍確實很會抓住機會。2016年,美國大選計票剛結束,特朗普當選的消息一放出,押注希拉里勝選的安倍就立刻打電話給特朗普要求會面。在特朗普立刻答應會面后喜出望外意思,安倍立刻登上了飛往紐約的飛機。當時特朗普還沒有正式就職,奧巴馬還在白宮,安倍會見特朗普到底是怎么回事?特朗普的工作人員得知此事后極力阻攔,趕緊致電日方婉拒安倍來訪,但安倍此時已經飛越太平洋……如今,兩年多過去,日本竟然先于韓國率先推薦特朗普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甚至還特意給特朗普寄去了一份長達五頁的精美文案,讓特朗普非常開心。 安倍摸透了特朗普的心思:雖然他總說自己得不得諾貝爾獎無所謂,但特朗普其實很在乎自己能不能拿到諾貝爾和平獎。不管特朗普最終能不能拿到諾貝爾和平獎,只要安倍讓特朗普開心,這塊寶地就算是賭上一把了。不過,商人出身的特朗普在日美雙邊問題談判時,會不會手下留情,還有待觀察。
第三,美日博弈無止境。特朗普上臺后奉行“美國優先”政策,以強勢施壓作為政策手段,在國際上引起軒然大波,但日美同盟關系卻相對穩定。日本依然是美國最忠實的小弟,外交部依然是“美國國務院的日本部”。特朗普與安倍經常握手言和,相處愉快。但作為商人,特朗普知道并明白什么是干杯,什么是討價還價。他曾對《華爾街日報》專欄作家弗里曼說,他與安倍關系不錯,但“當我告訴他們需要付出多少錢時,好關系當然會結束”。日本是他最喜歡打的國家之一,打了之后總有收獲。多家美日媒體都毫不掩飾日本很可能是美國對外貿易戰的下一個目標。 特朗普多次表示將對日本汽車征收25%的關稅,日本必須解決與美國的貿易不平衡問題。眾所周知,特朗普這個浮夸的商人非常擅長敲詐勒索,安倍這個謙遜的富家子弟也擅長佯裝讓步、討價還價。正在進行的激烈的美日貿易談判結果仍不明朗。
雖然日本政府基于自身利益極力反對貿易保護主義,但日本財務大臣麻生太郎在訪日期間也表示,鑒于美國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希望與其他國家合作應對貿易保護主義。但這并沒有阻止安倍向特朗普發來一封美信,恭敬地推薦特朗普為諾貝爾和平獎候選人。從古語“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中,這種善于隱忍、善于變臉的人才是真正的硬漢。這種順勢而為、隨機應變的外交政策行為,才是我們必須高度關注和嚴肅應對的。